第四章:見證新中國首任駐印尼大使遞交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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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印尼建交55周年圖片展在雅加達舉行。2005417,在印尼首都雅加達博覽會館,人們參觀在這裏舉行的《紀念中國印尼建交55周年暨中國對外友好交往圖片展》。

 

 

 

蘇加諾作為亞洲新獨立的民族主義國家的開國元首,從他最初發動反抗荷蘭殖民統治的民族主義運動之日起,就對鄰國——中國風起雲湧反帝、反殖民統治的鬥爭,素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情懷。所以,一俟中華人民共和國宣告成立,蘇加諾立即通電予以承認,並作為極少數的非社會主義國家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最早建立了外交關係。

  

也正是基於這種大背景的考慮,蘇加諾對有華裔血統的司徒眉生,在逐漸賞識的過程中,更表現出一種“另眼相看”的關愛。他在遷都回雅加達之後不久,即破例給司徒眉生頒發了進出總統府的通行證,甚至叫司徒眉生每天早上六點趕來總統府陪他散步。其實,名為散步,實際上是在“耳提面命”,手把手地教司徒眉生,從地理歷史說到社會新聞,從國際政治又講到亞洲民族主義運動的前景,從讀什麼書到各種植物的拉丁文名字,談話的內容都圍繞著兩個字:“育導”。並常常用一句話激勵司徒眉生:“你什麼都不懂,怎麼擔當重任?”

  

從這時開始,司徒就如饑似渴地尋找中國歷史及有關國際問題書報苦苦研讀,經常是“挑燈夜讀”,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了。

  

接連兩個月的散步中,蘇加諾對司徒眉生談了很多。諳世未深的司徒眉生,開始慢慢悟出點什麼來:“是要培養我成為構架印中友好關係的有用人才?”果然,司徒眉生的感悟很快得到了證實。一天下午,蘇加諾總統通過副官通知他:“明天,中國大使要來總統府遞交國書,你要穿好西裝,在傍邊觀禮。”

 

一聽“中國”這個名字,司徒眉生的心中立刻湧起血緣般的情感。他雖身為印尼公民,但對來自家鄉中國的一切資訊都如饑似渴。 

 

二十世紀四十年代末,即新中國剛成立時,世界已進入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冷戰時期,形成了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兩大陣營的對立。當時,美國政府對新中國抱著敵視態度,不僅自己不肯承認新中國,還竭力阻撓其他國家承認新中國。為了打破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中國的外交孤立政策,為此,毛澤東用非常生動的語言,提出新中國外交思路,即“另起爐灶”、“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和“一邊倒”的三條方針。

  

“另起爐灶”,就是同舊中國的屈辱外交徹底決裂,不承認舊中國同其他國家建立的外交關係,要在新的基礎上同世界各國建立新的外交關係。

 

“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就是要在徹底清除舊中國遺留下來的帝國主義在華特權和殘餘勢力之後,再請客人進來,以免敵對者“鑽進來”搗亂。

 

“一邊倒”,即倒向社會主義陣營一邊。

 

在這種外交方針的指引下,新中國一宣告成立,立即與被稱為“社會主義老大哥”的蘇聯首先建立了外交關係。接下來的三個多月內,又同11個國家建立了外交關係,它們都是當時社會主義陣營的國家。稍後,又積極同新興民族獨立國家發展友好關係,1950417,亞洲新獨立的民族主義國家印尼與新中國正式建立了外交關係,從而成為新中國派出首批15個駐外大使的國家之一。

 

新中國派出的首批15個駐外大使中,包括耿飆、黃鎮、柴軍武、王幼平、韓念龍在內的絕大部分,都是從人民解放軍各部隊或軍區調來的兵團級、軍級以上的幹部,被人們泛稱為將軍大使。但出任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印尼共和國首任特命全權大使的王任叔(巴人),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文化人。王任叔為蔣介石浙江奉化同鄉,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在上海從事左翼文化工作,是有名的“左翼”作家,作品幾乎涉及文學領域的所有體裁,且兼及翻譯。抗戰期間前往印尼蘇門答臘島北部,與當地人民一起抗擊日本法西斯,熟悉印尼的情況,在當地又有相當的影響。也許正是這段特殊的經歷,才使49歲的作家王任叔,有幸躋身於這批平均年齡只有40歲左右的將軍大使行列中。

 

195078月間,包括王任叔在內的新中國首批大使陸續抵達駐在國,頭一樁事,就是履行平生第一次向駐在國元首遞交國書的使命。王任叔大使向蘇加諾總統遞交國書的一刻,作為陪客的司徒眉生,穿得最講究。潔白的襯衣上配有一條黑緞暗條的領帶,外穿一套藏藍色筆挺西裝。他以總統府“工作人員”的身份盛裝出場,親眼目睹了新中國駐印尼首任大使王任叔向蘇加諾總統遞交國書的禮賓全過程。禮畢,蘇加諾第一次明確對司徒眉生道:“是想要你見識一些大場面,雖然你什麼也不必做,因為王任叔大使帶來了中國的印尼語文翻譯伍英光。”

司徒眉生怔住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表態。此時此刻,司徒眉生才真正意識到蘇加諾總統為他所設計的輝煌前程,心裏充滿了感激。他下定決心,要為推進印中兩國及兩國人民世世代代的友好關係,貢獻自己的畢生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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