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從日惹到瑪琅的火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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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作為戰地記者的司徒眉生。

 

 

 

司徒眉生與蘇加諾結識,早在印尼得到國際公認真正獨立之前。1945年日本投降後,印尼民族主義運動更加風起雲湧,在蘇加諾和另一位民族運動領袖哈達的領導下,爆發了“八月革命”,817宣佈獨立,成立了印尼共和國,蘇加諾與哈達分別當選總統和副總統。 

 

但不久,荷蘭殖民軍捲土重來,立足未穩的新生政權不得不離開雅加達,將共和國首都臨時遷往日惹。

 

位於印尼中爪哇南部的歷史名城日惹,雖然是荷蘭扶持的蘇丹王朝領地,但卻有反對殖民主義鬥爭的傳統。19世紀初曾與荷蘭殖民者戰鬥達五年之久,因此,也是當時印尼歷史命運的一所“吉宅”。印尼宣佈獨立和遷都日惹時,蘇丹哈孟古.布沃諾九世給予全力支持。1946年夏季,年僅19歲的司徒眉生,以印尼華文報紙《天聲日報》臨時記者的身份,第一次被派遣採訪重要國務活動——共和國“臨時國民大會”,“臨時國民大會”選在離日惹400多公里的瑪琅召開,司徒眉生先從雅加達飛抵日惹,然後又乘火車趕往瑪琅。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蘇加諾也同乘一趟列車趕往瑪琅,而且,此行竟與蘇加諾結下不解之緣!

  

記不清火車走了幾個小時了,忽然蘇加諾總統來到記者雲集的車廂裏看望。他逐一和每個記者握手問候,當得知司徒是其中最年輕且又是僅有兩位元華人記者時,馬上產生了興趣。因當時能掌握純正印尼語言文字的華文報記者很少,好奇地詢問:“你的印尼話在哪學的?”

  

司徒答:“是專門在一個印尼文補習班學了一年多。”

 

蘇加諾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留下很深印象。在接下來的行程中,蘇加諾總統又兩次過來與司徒眉生聊天。最後一次要分手時,問司徒:“你到瑪琅有住的地方沒有?”

 

“謝謝您,有,由大會統一安排。”司徒很感激地回答。

 

蘇加諾誠懇地說:“萬一住宿有問題,找我的副官。”隨即把副官介紹給司徒眉生:“如果沒地方住,你就同他住在一起。”

 

三天的“臨時國民大會”,司徒眉生雖然天天都能在會場見到總統的身影,但終沒有碰面的機會。一直到返回路上,記者們依然和總統一趟專列,司徒才又見到蘇加諾。

 

“住的怎樣?”總統見面就問。“有地方住,所以就沒有去打擾您。”司徒眉生回答。

 

 你什麼時間回雅加達?如果來得及,到總統府來聊聊。”蘇加諾回過頭又叮囑副官一句:“你去找他。”誰知,抵達日惹後的第二天下午,總統副官就開車到司徒眉生下榻的賓館來接他去總統府。

 

總統和司徒眉生足足聊了半個多小時,詳細詢問了他的家庭、個人經歷等情況。顯然,總統心裏已經在醞釀著什麼。末了,蘇加諾交代副官:“以後眉生再來日惹採訪,你一定要引他來見我。”

  

從此往後,司徒眉生與蘇加諾總統的交往正式開始了。轉眼到了1949年末,與荷蘭簽訂圓桌會議協定。19508月,蘇加諾宣佈成立統一的印尼共和國,共和國政府和蘇加諾總統正式還都雅加達。此時的司徒眉生,已經成了可以自由進出總統府的熟客,蘇加諾總統與司徒眉生之間也相知日深。總統越來越喜歡這個既會中文(包括普通話、廣東話、客家話),又懂荷蘭語、英語、印尼語的樸實勇敢的小夥子;而司徒眉生則更加敬重這位渾身洋溢著理想與才華的開國元首。

  

有道是,機遇永遠屬於那些有準備的人。蘇加諾從中學時代起,就深受中國孫中山的三民主義和印度聖雄甘地的不合作主義的影響,對政治運動表現出濃厚的興趣。是一位反帝、反殖、爭取國家統一和民族獨立的偉大的民族主義者。而司徒眉生從小跟隨父母從事反對日本侵略者的鬥爭,十四、五歲時就曾坐過日本侵略者九個月的牢獄,飽經磨練,也是一位堅定的民族主義者。共同的理想,讓他們迅速聚攏在一起;共同的追求,更讓他們看到彼此在未來征途中的價值。

 

如果說,司徒眉生認識蘇加諾總統純粹是一種巧合,那麼,蘇加諾對司徒眉生的賞識與重用,卻是有備于事業與志向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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